生育专家张进博士（John Zhang）抱着“三亲”新生儿

生物通报道：9月27日，Science网站的热门新闻无疑是，世界上首个“三父母”婴儿的诞生，医生使用了一项有争议的遗传技术，来避免一种可能致命的遗传性疾病传递给下一代。除了扩展了体外受精（IVF）程序的范围之外，该技术因为使得出生的婴儿有三个遗传父母而臭名昭著。据报道，这个男婴是在5个月前出生的，纽约的一位生育学专家在墨西哥进行了此次治疗，在那里，人类胚胎的操作规则比美国更为宽松，而美国已经拒绝批准这一实验程序。

相关细节仍然还不太完整。New Scientist杂志刊登了纽约新希望生育中心（New Hope Fertility Center）这位华裔生育学家张进（John Zhang）博士抱着这名新生婴儿的微笑着的照片，并诉说了这个家庭的故事。因为一种线粒体疾病——由线粒体DNA缺陷引起的一种罕见疾病，美国的一对父母失去了两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婴儿从母体继承他们的线粒体DNA，所以如果母亲在线粒体DNA上携带有突变，那么各种危及生命的疾病都可能会影响到新生儿。相关阅读：新技术有望阻断线粒体遗传病；复旦大学《Cell》提出线粒体遗传病防治新策略。

据张博士介绍说，他们使用了一种称为纺锤体核移植（spindle nuclear transfer）的方法，制备了五个人类胚胎。该方法涉及到，从一个母亲的卵细胞中取出细胞核——一个细胞的DNA的大部分，并将该细胞核插入一个已被剥夺了自己细胞核的供体卵细胞中。其结果是这个受精卵的线粒体DNA来自于健康捐赠者，而核DNA来自于自己的母亲。五个捐助者的卵子通过这种方式准备好，然后与丈夫的精子进行受精，但是由此产生的胚胎中只有一个胚胎有着正常的染色体数。该胚胎被转移到了母亲子宫内。

张博士拒绝了其他的采访。该中心市场部门的一名员工在给Science杂志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病人是第一位的。”但是许多科学家对张博士研究小组所报道的成果感到担忧，因为这毕竟是在一个最小监督的环境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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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New Scientist之外，其他唯一可用的信息来自于《Fertility and Sterility》杂志发表的文章摘要，十月该研究团队将在美国生殖医学会举行的一次会议上谈论细节问题。这篇文章摘要称这个婴儿“表现良好”，并报道称，他们在婴儿的细胞中检测到了1%到2%的母亲病变线粒体DNA。但是该婴儿并没有患上Leigh综合征，而这种疾病夺去了他的两个兄弟姐妹的生命。

摘要中的信息有限，所以许多人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哥伦比亚大学的干细胞生物学家Dieter Egli表示，还有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包括该IVF程序接受到了什么样的伦理审查（该摘要强调，一家审查委员会机构批准了此次试验，但没有说明是在墨西哥还是在其他地方），这名婴儿会得到什么医疗随访，这是否是该研究小组首次完成的技术，是否以前进行过尝试但没努力而没有报道。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干细胞科学的一名读者Dusko Ilic 在给新闻记者写的点评中这样说：“这个问题，以及其他重要的问题仍然没有答案，因为这项工作尚未公布，其他科学团体一直无法详细地考察它。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很快就会发生。”

纽约人类生殖生育中心（Center for Human Reproduction）的专家Norbert Gleicher说，纽约的这个研究团队决定在墨西哥开展这项研究是可以预期的，因为在美国开展——甚至申请批准这样的一个实验程序，都是障碍重重的。Gleicher说，他已经寻求会见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来讨论美国患者的线粒体DNA替代，包括用于治疗不孕不育。但是他表示：“我们甚至都没有获得一次预约。”

英国以及一个美国国家科学院小组，在理论上批准通过线粒体转移来预防疾病。然而，在美国，国会已经阻止FDA批准任何这样的实验性治疗。Gleicher争辩说，在美国的监管情况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人们可以将试验转移到没有监管的地方开展。

Egli同意这一说法，他说：“像FDA这样的监管机构应该向前发展，这是非常重要的。在美国，这可能已经由一些有着许多年和几十年研究经验的团队完成。”

在新泽西Livingston，生殖遗传学的临床胚胎学家Jacques Cohen，曾就管理问题劝告过张博士的团队，并为其因美国限制而在墨西哥进行手术做出了辩护。Cohen说：“只是因为这是在墨西哥完成的，并不意味着这是不道德的。”他在上世纪90年代带领了有争议的生育实验，涉及细胞质转移，由此产生的婴儿也有三个遗传父母。

张博士并不是胚胎修饰技术的新手。他透露，在2003年，他在中国就曾做过类似的事情，将两个卵子的细胞核进行了交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的卵子已经受精。这则消息是公开报道的，包括当时在纽约时报，但是相关的一份研究报告，上个月才在线发表于《Reproductive BioMedicine》。这位30岁的妇女虽然怀孕了，但她的双胞胎在出生前夭折了。

在2009年，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Shoukhrat Mitalipov带领的一个团队，开发了一种防止线粒体基因突变遗传给后代的方法，并在猕猴中成功完成了突破性研究，因而重燃了人们对于线粒体替代治疗的争论（Cell子刊：解析母系线粒体遗传）。像其他人一样，Mitalipov博士在一份声明中指出，“绝望的父母被迫前往监督较少的国家”，这是很麻烦的。他把这归因于国会“阻止FDA批准开展线粒体置换程序尝试”的行动。

（生物通：王英）

生物通推荐原文：
Unanswered questions surround baby born to three parents. DOI: 10.1126/science.aah7354